浅析明代广西作家张鸣凤的文学创作
杜海军 2010-11-14
[论文摘要]张呜凤是明代重要的广西籍作家,他一生游历颇广,勤于笔耕,著述颇丰,仅留存者,依然有《羽王先生集》《桂胜》和《桂政》等。张鸣凤的诗、文反映了他的生活情趣和人生历程,取得了较高的文学成就,得到了王世贞、吴国伦等的肯定,在广西籍作家中非常难得,为广西在我国文学史上赢得了一席之地。
[论文关键词]广西文学史 张呜凤文学创作
广西文学的发展,大概经历了从无到有,从中原到广西,从流寓作家到本土作家,从接受到逐渐繁荣并走出广西的过程。这一过程中,虽然明代以前广西本土作家已有些许,但论及文学成就最高、最早令天下人瞩目者,非明代后期桂林张鸣凤莫属。后七子领袖王世贞有诗《岭右张羽王明府邀合郡诸名胜会饯虎丘时江右龙司理亦集辄成二章为谢》句“桂林初见一枝来”,就恰如其分地说出了张鸣凤在广西文学发展中的这一先驱地位。
张鸣凤字羽王,号漓山人,或号阳海山人、阳海居士等,广西桂林人。据《广西通志》卷七十三《选举》,知其为嘉靖三十一年(1552年)壬子科举人,张鸣凤诗《见牡丹再开喜索酒》:“可知六十三年老,肯对芳樽惜病躯”(注:本文所引张呜凤诗、文除标明者外,皆出自中国科学院图书馆藏康熙刻本、《四库全书存目丛书补编》之《羽王先生集》),由此可知,其生年至少在63岁以上。张呜凤一生多处为官,《千顷堂书目卷》卷二十四说:“(张鸣凤)字羽王,临桂人,应天府通判。”《广东通志》卷二十七载张鸣凤嘉靖年间任雷州府推官。王廷陈《梦泽集》卷二十《附录》二有“万历庚辰兴国司马张羽王”之语,可知他曾任应天府通判、雷州府推官、江西兴国司马等职。但他一直很不得志。王世贞说他“十载七徙官,青衫转成敝”,汪道昆说张鸣凤重气节,“以直道三黜”。
在《短歌行与仲美作》中,张鸣凤亦自表:“我命不犹,受辱不少。出自单门,屡遭群小。西迁巴蜀,南放江皋”。另张呜凤还曾因人诬陷而入狱,有《狱中杂咏》多首。
张鸣凤颇重文学,论人也常从文章着眼,以为文章是圣人不废。他的《吴明卿先生诗集叙》说:昔孔父论次六经,其于诗盖取情协而辞文者录以为程,不则删之也。楚人好辞赋,屈、宋之外莫有传者。汉兴六世,瑰辩琦文之士不少,太史公独取贾生、司马相如所为赋具载《传》中。夫经以本情,纬以丽辞,变化万端,而藻映日新,诸公所以度越流辈为称首者以此。孔门用诗,莫之废也。
张鸣凤因此有“文章寄一身”之思。张鸣凤创作十分可观,很得时人称许,文名一时倾动天下。大梅沙门《羽王先生集·序》说张鸣凤“胸藏丹篆,手握赤文,名噪于嘉靖七子之右,才裕德充”。湖南观察使赵日冕更将其与后七子领袖王世贞相提并论,作出了如下评价:
明羽王张先生者,文章品谊,卓然第一流人。当时与王凤洲、吴明卿旗鼓词坛,脍炙人口,声标海内……先生穷经淹博,鸿文伟艺,有若严霜酷日,有若阳和甘澍,有若独立层霄,有若千顷澄波。其质也峻岩嶙峋,其品也月渚风柯,其音也黄钟大吕,其气也江淮河海。阐发精微,堂奥理道,讵日祗耀,双龙斗气,亦与落霞孤鹜,白雨黑云,徐孺子、王子安共。
张鸣凤一生勤于笔耕,著述颇丰,除《羽王先生集》不分卷、《广西通志》不知卷外,其余诗文多达近10种40卷左右,今仍可见到者,有其孙释超拨整理的《羽王先生集》以及《桂胜》与《桂故》和一些零星的轶文。张鸣凤的诗文成就在广西文学史乃至中国古代文学史上都是值得肯定的。
在明代隆庆和万历年间,张鸣凤是一位非常活跃的诗人,他与许多诗坛名将特别是后七子中的王世贞、吴国伦,都有密切的交往,并多有唱和,诗誉甚高。王世贞对张鸣凤即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舟中小间读新诗,语语击节,蓝田、嘉州入室而才情恒有余。小引叙致拙宦,宛曲已堪酸鼻,不知安仁、越石见之当何如耳?仆生平交游沦落行尽,晚乃得公,私心慰赏,中夜独笑,度公亦当然否也。
李维桢《南都吟序》说:
余尝考粤西故实,汉则苍梧陈钦治《春秋左氏传》,以经术名;唐则阳朔曹邺,以诗名;宋则宜州冯京,以三元名。皆通显。迄于本朝,衣冠文物与上国等,贤科相业,其人不乏,而称诗者寥寥,余耳目所相及,独张羽王诗有声。
吴国伦对张鸣凤诗歌成就更有具体而较高的评价。张鸣凤在《移楚集》序言中曾引及二人书信中语说:
明卿于余多推长掩短,原其所移书有日“生平删故交三人诗,吴峻伯存者十裁二三,子相、子与十存六七,足下十汰其一犹以为难”。又日“足下自得于诗者三:学然后诗,一也;每篇自匠一意,不相雷同,二也;用句用字多古诗之流而不事纤艳,三也。足下每自求多于宏壮瑰丽,以仆观之,业已在其中矣。至索瑕亦有三:好古太过,或伤才愤世太过,或伤气感遇太过,或伤调”。
张鸣凤本人论诗有遵古之处,与后七子的复古提倡基本相近,因此,论诗常以能古推许人,主张学唐。他为莫公远诗集《广陵诸咏》作序,称赞莫公远为诗“词古气奇,总之不离乎唐”。但张鸣凤也不时以才情论人,又似与纯粹崇古不可等论。他序《王太史》文,评王太史“清才秀思,辉映诗文”,又称赞王廷陈诗,认为王廷陈“江汉之诗,先生为偏时,诸人不逮也。乃今从先生诸子行父得见先生哭武皇帝诗,洒翰清逸,意者类其为人将无然乎”。
从创作而言,张鸣凤一生有诗集多种,如《适然集》(卷数不明)、《过江集》(卷数不明)、《移楚集》二卷、《浮萍集》十卷、《东漕集》一卷等。虽然至今多数已散佚,所见不过110多首诗,但从这一百多首诗以斑窥豹,尚见体裁有近体有古体,有律体有歌行,有五言有七言,亦有六言与四言,由此可见,张鸣凤的创作尝试应该说是全面的。
与诗歌主张相对应,张鸣凤诗作,时袭古意与古词,如五言律诗《闻漏》“穿花偏袅袅,隔水故沉沉”、四言古诗《短歌行与仲美作》“对酒当歌,欢会几何”等,皆从古人句意化来。对此,吴国伦批评张鸣凤“信而好古,则不佞心下之矣”。实际上,张鸣凤的诗学古中更多时候亦能有己,不管袭古意或取古词,一经其点染,神采逸出,断然如新,如羚羊挂角,实不同生吞活剥者。以五律《腊日儿辈置酒含辉阁》为例:
延眺属兹晨,江山半露春。烟澄初聒鸟,云璧(或作碧)欲亲人。风壤开千古,文章寄一身。落梅吾欲赋,儿指北枝新。
诗中“烟澄初聒鸟,云璧欲亲人”句,似化用王籍《入若耶溪》“蝉噪林逾静,鸟呜山更幽”及孟浩然《宿建德江》“移舟泊烟渚……江清月近人”意、句而成。至于末句“落梅吾欲赋,儿指北枝新”句式,更是多为前人赋梅者道过。如陆游有《道上见梅花》:“载酒房湖风日美,探梅喜折一枝新”;《探梅》:“江路云低糁玉尘,暗香初探一枝新”;《射的山观梅》:“射的山前雨垫巾,篱边初见一枝新”,等等。张鸣凤的诗句表现出学古倾向,但同时从中也可令人体悟到他在腊日对生机勃勃的大自然的那种独有的、亲切的感觉以及由此而兴的欣喜的心情。张鸣凤从声、色、形等方面描述了其对大自然细腻的体验和观察,却能了无斧凿痕迹,是为学古中自出新意。又如《广陵口占与莫公远》:“纷纷飞絮搅残春,愁杀维阳一病身。纵使琼花开似昔,看花不似昔时人。”后两句,显系受崔护《题都城南庄》“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影响,但意蕴却大不相同。王世贞说张鸣凤“颇修邺下言,突过景龙际”,将张鸣凤诗与建安和盛唐诗相比,看来也是有其道理的。
张鸣凤的诗更多是自出胸臆,言志言情,真实地反映自己的心理路程,读之使人心戚戚然。如《醉题官斋壁》:“酒后狂歌声动天,平生自许岂徒然。丈夫未有封侯日,枉却青萍不值钱。”此诗大概作于张呜凤初入仕途之际,颇有李白《南陵别儿童入京》之风,流露出张鸣凤早期志于建功立业的远大抱负。而《狱中杂咏》四首则写于张呜凤仕途挫折之期。如《草》,写自己对误入官场处非其地的悔意:“草色欲含愁,本为非其地。若遣玉阶生,见人岂憔悴。”《萤》写自己在狱中不为人重的卑贱感受:“雨余夕气清,嘿嘿下阶坐。腐草应不如,犹能作萤火。”读来令人唏嘘。
张呜凤的多数诗充满了山水自然之趣,有很强的可读性。张呜凤十分善于写景,这可能与他秉受桂林山水熏染有关。如《内江一带至屏山》其一:“山鸟飞随水鸟鸣,内江流胜外江清。此间定有龙安卧,试看岩云五色生。”其二:“剑江夹水碧桃开,莫道秦人住此栽。立马看花浑不是,星山点点出云来。”《晦日游隐山》:“节晦前朝重,春山胜事多。岩虚浑驾水,石长半凌波。日影惊鱼跃,泉声答鸟歌。韦吴碑在否,不惜更摩挲。”《春江》:“烟波混港绿萍生,两岸流莺送好声”等。这些诗都形象鲜明、动静相宜、质朴无华、自然天成。
同时,张呜凤的诗生活气息也很浓,充满了趣味性,体现了对生活的热爱。如《书堂》:“修篁杂树隐书堂,手卷疏簇又夕阳。答雀不知吟已倦,衔花故落砚池旁。”写出了读书环境的幽雅与读书人的情调。
《九日渚台》:“绕台多种菊,应不异陶家。几拂松余翠,杯浮桂续花。颇矜贫士乐,且幸小儿夸。莫问白衣事,东邻更可赊。”写出了居住环境的和谐与诗人的脱俗。六言诗《雨中杂咏四首》之三:“屋破鸟窥尘釜,窗疏犬吠流云。借问乘骢御史,可知蛮语将军。”
《晓行见田家即事》:“田家秋务急,未晓事晨炊。夫妇腰镰往,儿童驱犊随。”写出了田园生活的特色,有陶渊明的韵味。《过大儿芝房值渠出戏题其壁》:“若非将妇采苓行,定是寻僧问药名。解到读书蒸服食,忽疑山翠作云英。”末句“解到读书蒸服食,忽疑山翠作云英”一派戏谑,写出了父子间融洽的感情。这些应该说都是生活的真实感受。
整体而言,张鸣凤的诗清新朴实,较少造作,值得一读。
张鸣凤的散文成就要远高于诗歌,且影响较大。著述主要是《桂胜》十六卷,《桂故》八卷和存于《羽王先生集》中的《西迁注》(又称《西征注》)与《漕书》。《漕书》有八章,日漕政、漕司、漕军、漕河、漕海、漕船、漕仓、漕刑,述其漕运主张,文学价值不大,故不论。 《西迁注》是张鸣凤乙亥年(1575年)谪迁利州,自京赴利旋还京的50多天间的见闻记录,述山水名胜、古迹碑刻,文字甚美。王世贞与吴国伦书称赞说“羽王《西征注》辞甚修”,又《答张羽王》说“《西征注》文极尔雅,便觉郦道元、江文通为赘,知复沿檄金陵,稍与其山水人物相接,差足舒吐”,以为过柳宗元甚远。《西迁注》记山水文字特为宏丽,如描述京都近郊西山地理形势:“西山内接太行,外属诸边。磅礴数千里,林麓苍黝,溪涧镂错,其中物产甚饶,古称神皋奥区,盖其一也。卢沟、琉璃、胡良三桥,山水所泄,多归其中。其水皆藻绿异常,风日荡漾,水叶递映,倚阑流览,令人有欣然有欲赋京都之意。”远瞩近眺,援古论今,山水并举,写出了京都少有的形胜雄壮。又如写褒斜道中斜水之恶“批岩跳石,电掣雷吼”,数字已见狂澜难羁。《西迁注》写土俗风情处亦甚有意趣,如述蜀中熊力拔大木,上下高树,捷猎似飞。野猪摩松胶困卧沙中,翻转不休,乃往与虎斗,虎无可奈何而退。猴害庄稼与人搏斗,升树掷石相袭等。是文最大特色是追古述今,以此《四库全书总目》将其视为考证之书,但其与一般的考证文章实有大不相同之处,特别是其间多引土人传说为据。其子张揆为作跋文也说:“或者必日家公此行略尽区中之鸿览,而安知大不然也。何邪?山川之幽秀,古今之书记,六合之外,坟典之前,家公网罗胸中,故非一日。兹盖家公西迁涉畏途不挈一书以随,据鞍引毫,直写记忆,岂与夫披帙按策者同日道哉!”也即是说,张鸣凤之作,非为考证而考证。其实,所谓考证,只是他行文常常会涉及典故,但这却实实在在丰富了《西迁注》的内涵和趣味性,增加了可读性。
而最具文学色彩,能够代表张呜凤散文成就的是他的《桂胜》。
(桂胜》与《桂故》系张鸣凤万历十七年(1589年),应友人钦差总督两广军务兼理粮饷带管盐法、兼巡抚广东地方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佥都御史中都节斋刘继文邀约而作,两书内容互补,实为一体。这部著作影响很大,时彦已多推许,后学更为看重。吴国伦《报张羽王书》说:“《胜》《故》二集精霰简雅,成一家言,八桂自此重于三都。日坐山斋而诵之,有若身同古人容与啸咏其境,何止神游]四库馆臣这样论《桂胜》:
以山水标目,各引证诸书,叙述于前,即以历代诗文附本条下,而于石刻题名之类,搜采尤详。又随事附以考证,多所订正。后董斯张《吴兴备志》、朱莽尊《日下旧闻》即全仿其体例,于地志之中最为典雅。《桂故》分郡国、官名、先政、先献、游寓、杂志六门。
郡国,考历代沿革,详列史志,辨今之桂林非古之桂林。官名,则胪举历代之制,盖疆域明,则先献有所断限;职制明,则先政有所征验,乃不至如他志书,人物名宦,附会牵合。故以冠于首也。其先政、先献人各为传,大抵镕铸旧文,剪裁蔓语,务取其有关是土,而不滥涉其生平。又多采金石之文,不尽取诸史籍,故其词简而不支,博而有据。其游寓、杂志,亦多据题名、碑碣,姓名年月,历历可稽。在明代舆记之中,于康海《武功志》,韩邦靖《朝邑志》外自为别调,可以鼎立而三,他家莫之逮也。二书所载,皆止于南宋,盖年远者易湮,时近者易滥。详人所略,略人所详。其书乃博赡而有体,是又鸣凤创例之微意。
从内容上看,《桂故》八卷,分别为郡国、官名、先政上、先政中、先政下、先献、游寓、杂志等,考证桂林的历史与人文,文学性不强,且置而不论。《桂胜》十六卷,主要记桂林独秀峰、漓水等27处名胜及其石刻、典故等内容。每卷由五部分组成,首先列出名胜名称,介绍名胜特色与地理位置,其次为相关前人的“诗”、“文”,再次为前人游历时所留摩崖“题名”,最后张鸣凤作“漓山人日”,对景点来历略作考述。在这五部分中,中间三部分是前人著作,张鸣凤之功在于收集留存,许多人、文藉是得以流传,具有很重要的辑佚作用,当另别论。惟每卷首尾两部分文,属张鸣凤所作。这两部分,张鸣凤之孙释超拨将其收入《羽王先生集》单独流传,体现了张鸣凤的文学成就,是非常值得一读的山水美文。如写漓江:
桂林日漓,与湘同源,出兴安海阳山,至县之北酾为二流。漓则经灵渠南出,缭绕桂城东北城之西南带以阳江,从漓山下入于漓水。波宽水广,为桂金汤之固。岸旁数山或扼其冲,或遮其去,故间有乱石,及沙潭处清浅为滩,湛碧为潭,余虽深至一二丈,其下石杂五色,草兼诸种,所有游鱼,群嬉水面,没叶底,停桡少选,种状可尽别。以此水最清,洞澈无翳,飞云过鸟,影不能遁。南中人士祓禊之外,良辰吉日,浮舟宴集,乃其故俗。观宋之问《三月三日》诗自唐为然矣。至宋诸公或有乘月泛游,播之歌咏,良以清景娱人,且无风涛之恶故也。(《桂胜》卷四)
此段写漓江之由来、漓江之曲折、江水之清澈、江鱼之戏乐,以及江边之民悠闲自得,道尽了漓江之美,恰如桂林山水,秀丽可人。特别是以江中乱石、叶底游鱼、飞云过鸟写漓江水的清澈,令人如临其境,读来心旷神怡。
桂林名胜又多名人游踪品题,有厚重的文化根基,因而《桂胜》写山水之时多叙述历史积淀,如写独秀峰:
独秀山踞城稍东,凝秀独出,颇与众山远,故日独秀。国初考卜其阳为靖江宫殿,朱邸四达,周垣重绕,苍翠所及,皆禁御间地,以故彤亭画观,上出云表,下渐清池,最为诸山丽观焉,外人鲜得至者。山故刻有孔子像,按图乃元人所为,及见郑叔齐记,则即山建学,自唐已然,莫休符谓其时有从事所居,似唐以前府治亦在是。有岩日读书,以刘宋时始安太守颜延之著名。(《桂胜》卷四)
先述独秀峰的得名缘故,继之叙述独秀峰的文化渊源,从明初向上溯源,直至南朝宋颜延之。读毕使人感觉独秀峰不止是外观的独秀,且是文明的独秀。如此不仅擅文字之美,且增加了文章的文化内蕴,显示了文章的厚重。这也是张鸣凤《桂胜》文的一大特色。
总而言之,读张鸣凤的散文,不论是《桂胜》抑或《西迁注》,皆可领略山水之美,享受人文之趣,丰富知识之宝藏。
张鸣凤不仅取得了一定的文学成就,而且取得了一定的史学成就,他曾独著《广西通志》。对此,吴国伦称赞说:“计此时《通志》成书,丈又得自理家集,一出并当名世,诸君子雕虫之业径庭远矣。”
综上,张呜凤是明代广西乃至全国都很重要的作家,他一生勤于笔耕,著述颇丰,在文学和史学方面都取得了较大的成就。于此,可引王世贞诗《岭右张羽王明府邀合郡诸名胜会饯虎丘时江右龙司理亦集辄成二章为谢》作结:“府公高燕人春开,江左风流异代才。茂苑自骄群玉聚,桂林初见一枝来。分题竞胜灯前草,欲折还含雪后梅。赢得班生仙骨在,手携星藻向三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