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急见刊

探究昆曲中折射出的中国古典美学文化

佚名  2013-01-14

昆曲是融文学、音乐、舞蹈、戏剧为一体的综合性艺术,历史悠久,被誉为“百戏之祖”,无论是在中国的文学史、音乐史还是戏曲史上都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这个自江南水乡中孕育而出的古典剧种,浸润着吴地氤氲的水汽,在那一出出折子戏中,吴地的纤细、婉约与大气纤毫毕现。然而昆曲中究竟有怎样的美,能令古人为之倾倒,传唱不绝?而曾今哀婉地淡出人们视线的昆曲,又是以何种魅力重返世界舞台? 美国音乐人类学家梅里亚姆曾经提出这样的观点:“音乐不可能脱离人的控制和行为孤立存在,音乐是由构成其文化的人们的价值观、态度和信念形成的人类行为过程的结果。”①昆曲作为一种戏曲艺术,它不仅是一种文化的外显形式,更是一个民族精神世界的缩影。吴地因水而生,依水而兴,江南的小桥流水给人宁静安逸之感。

水使吴地的文化散发出奇特的艺术光彩。于丹曾说:“人生有了水分,心就会变得柔润而多情。”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孕育出了许多对昆山腔做出重大贡献的吴士,他们放弃仕途,回乡修造园林,砌一堵高墙隔开尘世,寻找各自精神的乐土。经过文人雅士改革后的昆山腔,“气无烟火,功深熔琢,启口轻圆,收音纯细”,散发出园林般“体局静好”的美感。所以,昆曲的兴盛是与当时文人的审美情趣一脉相承的。他们良好的文化修养为昆曲注入了典雅的品味,而吴地闲适安逸的诗性生活,使得文人追求一种空灵的境界,也造就了昆曲节奏舒缓、意境曼妙的品格。“填南词必须吴士,唱南曲必须吴儿”,昆曲之雅,在于它凝结了吴文化趋雅的精髓。 吴地醇厚的历史文化底蕴为昆曲的形成提供了条件。三千多年前,泰伯、仲雍两兄弟为遂父志,三让天下,不远千里来到长江三角洲的荒芜地带,给当地的原住居民带来了先进的中原文化和农业成产技术,造就了后世江南历代的富庶的盛景。泰伯身上里仁、和谐、谦让的高尚品德在吴文化的发展中逐渐演变为核心内容,并在一代代的吴地人民中传承和发扬,而这也使得孕自吴地的昆曲之中有了一种“中和之美”的艺术美学精神。“和”是儒家思想的精髓,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基石,它主张在“礼”的节制下,心理和伦理,个体与社会达到和谐统一的境界。而在美学的概念中,悲剧是最高的审美形式,但在昆曲中,剧作家似乎设定了这样一种模式:一生一旦,两人在世界上寻寻觅觅,终遇知音,但是都要经历波折后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虽然这个模式有些以偏概全,但随着剧中人物的悲欢离合,大团圆的结局化解了剧中所有的哀伤,这种“哀而不伤”的和谐之感,使人们在听唱昆曲的时候能够找到内心世界的平静。所以明清时期的文人纵然在国破家亡之际也都放不下看戏、听曲。舒缓的节奏,曼妙的曲调,所有乱世之中的愁绪都被暂时搁浅了下来,暂离忧愁,寻一片精神净土。 吴地气象万千,江南水乡的平静悠远如同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自古令人心驰神往。昆曲中的“至情至性”也与吴文化的诗性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明代中叶,我国东南沿海地区开始出现资本主义萌芽,此时已有“苏常熟,天下足”美誉的江南犹有生气。商品经济的发展为官府提供了大量的赋税,吴地坚实的物质基础也促使昆曲艺术进入全盛时期。江南的富庶,社会环境的安定让吴地百姓过上了宁静平和的生活。也正是这种安逸催生了江南的诗性文化。许多吴地的文人以诗言志,留下不甚枚举的华丽篇章,受这种传统创作思想的影响,剧作家们也在将自己的人文情怀写入剧中,使昆曲更趋于雅化,区别于其他声腔剧种。同时,吴地充满情趣的诗意生活也为昆曲的创作注入生命的灵动。有这样一句话:园林是可以看的昆曲,昆曲是可以听的园林。高墙将尘世隔开,不愿被人打扰,园林中的景致是细腻而温婉的,文人们在尘世中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他们这种远离封建朝廷,逃避官场混乱而追求安逸闲适生活的思想,是吴地人最高的生活向往。园林的构造讲究细节、品味和意境,园中的一花一草,一山一石,一桥一廊,一字一画,都是在经过文人和建造者们细致的斟酌后,才安置于园中的恰当位置,成为隽永,昆曲亦是如此。文人们像经营自己的园林一样,从审音度律、脸谱妆容到舞台表演,一一严格要求,为求符合心意,甚至亲力亲为。家班在园林中的演出更是彰显出他们独特的品味。所以,园林与昆曲往往相辅相成,显现出至情至性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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