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科技语篇中的主位推进模式链定量分析

摘 要： 主位推进模式链是指由两种及其以上常见的主位推进模式组成的序列。为了表达复杂的思想，语篇生产者往往采用主位推进模式链来推进和发展英语科技语篇。定量分析的结果显示，根据其构成成分和内部结构特点，英语科技语篇中的主位推进模式链可以区分成两大类五小类宏观主位推进模式链，经进一步析取后可组成六种微观主位推进模式链类型，从而构成了英语科技语篇中的主位推进模式链系统网络。

关键词：主位推进模式链；英语科技语篇；定量分析

目前对主位推进模式的研究主要涉及语篇中常见的主位推进模式的划分以及其在语篇分析、写作和阅读教学以及翻译研究中的应用，对语篇中主位推进模式链的研究尚未给予足够的重视。虽然学者们早已认识到由于表达思想的复杂性，语篇生产者不仅仅是按照单一的主位推进模式，往往还采用主位推进模式链来组织语篇，但目前尚未见到对主位推进模式链系统研究的报道。［1-6］本文拟对从2006年1月出版的《科学美国人》、第311卷5758号《科学》杂志和第439卷7073号《自然》杂志中选取的45篇科技文章进行定量分析，根据主位推进模式在文中的具体使用情况，归纳出科技语篇中主位推进模式链的类型和特点。

一、英语科技语篇中常见的主位推进模式

目前对主位推进模式的研究呈现出多元化的特点，根据不同的标准，结合不同语篇的特点，对主位推进模式的划分也各异。单就英语科技语篇而言，从笔者掌握的材料来看，对其中的主位推进模式的划分多达9种，少的也有5种。［3，5，7］ 通过对比分析，笔者发现虽然对主位推进模式类型划分的精细程度不一，但是还是存在共性的。而交叉部分或称共核主位推进模式类型（core TP pattern）主要是主位简单线性推进模式、主位同一推进模式以及述位同一模式等三种。于建平区分出的常见主位推进模式看似粗糙，实则概括性更强。究其原因，主要在于主位和述位是按照交际功能切分的，由此导致语义内容衔接上的出入在所难免，因此只要在语义上所指相同或者存在包含关系，抑或属于同一语义场，均可归入以下其提出的五种常见的主位推进模式；此外，在主位推进模式分析时，由于前句和后句不一定紧挨，可容许间隔［8］，因此也就没有将其另作一类主位推进模式来处理的必要。［3，7］

1.主位简单线性推进模式。这种模式的特点是前一句的述位或述位的一部分成为后一句的主位。其表达式为：

T1 →R1

↓

T2 (= R1) →R2

...

Tn (Rn - 1) = Rn

例如：

I hate to sound preachy (T1)， but if you come down with a computer virus， it’s probably your own fault (R1). Dodging most of these electronic infections (T2) isn’t very hard (R2)［9］

2.主位同一推进模式。这一模式的特点是语篇中只有一个共同的主位，而每句的述位各不相同。其表达式为：

T1 →R1

T2 (= T1) →R2

…

Tn (= Tn - 1) →Rn

例如：

First， they (viruses) (T1) conceal themselves in legitimate files or programs (R1); second， they (T2) replicate like bacteria to spread from machine to machine (R2); third， they (T3) do things to your computer that make you want to tear your hair out (R2).

3.述位同一推进模式。这一模式的特点是主位不同，述位相同。其表达式为：

T1 →R1

T2 →R2 (= R1)

...

Tn →Rn (= R1)

例如：

Use (T1) good virus-checking software (R1). Outfits like Network Associates-McAfee and Symantec (T2) sell strong virus medicine， keeping their cures up-to-date by posting revisions at their Web sites-which you should check often (R2).Further，there (T3) are more than a dozen public domain virus checkers that you can download for free (R3).

4.交叉推进模式。这一模式的特点是前一句的主位是后一句的述位。其表达式为：

T1 →R1

T2 →R2 (= T1)

...

Tn →Rn (= Tn - 1)

例如：

The most practical home scanners (T1) used to be hand-held devices that the users could slowly track across the desired image， strip by strip (R1). Now，however， there (T2) is a wide range of both flat-bed and sheet-fed scanners available between $ 500 and $ 1200 (R2).

5.分裂述位推进模式。这一模式的特点是后面各句的主位由第一句的述位派生而来。其表达式为：

T1 →R1 ( = R’1 + R”1)

↓↓

T2 →R2 T3 →R3

例如：

NASA (T1) says its new exploration program has three major areas of investigation (R1).One (T2) is searching for evidence of past life on Mars (R2);another (T3) is understanding Martian weather in an effort to learn more about the past and future climate of the earth(R3);and the third (T4) is understanding the minerals and other resources that could support future exploration of Mars by people (R4).

二、语料的选取与分析方法

由于表达思想的复杂性，英语科技语篇中的主位推进模式链的使用较为常见。按照于建平的划分，理论上我们可以构建多条主位推进模式链。这许多条主位推进模式链中有哪些是英语科技语篇中比较常见的，它们是由哪几种常见的主位推进模式构成的，它们在英语科技语篇中又具备什么样的特点？笔者拟通过定量分析主位推进模式链在从2006年1月出版的《科学美国人》、第311卷5 758号《科学》杂志和第439卷7 073号《自然》杂志中选取的45篇科技文章中的具体使用情况来解答以上问题。之所以选择上述三类杂志上的文章作为分析的语料，是因为这些文章具有权威性、典型性的特点，从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证分析结果具有较高的信度和较广泛的适用性；同时也兼顾了专业性和科普性，从而可以避免分析得出的结论以偏概全。在分析语料的选取过程中坚持科技论文为主，其他科技语类文章为辅的遴选原则。所选的45篇科技文章中不仅包括科技论文，还包括新闻、读者来信、社论、书评（包括杂志编辑为近期出版的文章或书籍撰写的推荐文字）等科技类文章。

在对所选语料进行主位推进模式分析之前，有必要澄清一个问题，即在主位推进模式分析中复合句的主述位处理问题。笔者认为，韩礼德提出的复合句主述位切分标准本身存在局限，需要加以完善后方能适用于语篇的主位推进模式分析。［10］笔者在“英语语篇主位推进模式分析中复合句的主述位处理问题”一文中提出了如下的初步改进方案：在分析语篇的主位推进模式时，对复合句进行主述位处理应坚持避繁就简的原则。具体而言，首先要明确组成复合句的小句之间的关系。确定小句间的相互关系后，如果是主从复合句，还需考虑主句和从句在其中的分布，分两种情况处理：对于并列复合句和主句居于首位的主从复合句，仍然采用韩礼德的切分标准，但小句性主位内部不再进行切分。对于从句居于句首的主从复合句，如果从句与主句的概念主位之间不存在任何逻辑语义关系，则在保留小句性主位的基础上，将主位延伸至主句的概念主位，由小句性主位和概念主位一同构成主位部分；反之，则按第一种情况处理。［11］经初步验证，改进方案是可行的，是能够应用到语篇的主位推进模式中去的。此外，还值得注意的是，在语篇主位推进模式分析中通行的做法与韩礼德对简单句进行主述位分析时所采用的主述位切分标准并不完全一致。例如，当名词词组以外的词组或短语位于句首并充当及物性系统中的环境成分时，根据韩氏的主述位切分标准应将该词组或短语视为主位，而语篇主位推进模式分析中通行的做法则倾向于将主位延伸至及物性系统中的参与者或空主位以使句间主/述位的逻辑关系模式更加明朗［12-14］（见表1）。

表1的上方是依据韩礼德的主述位切分标准分析的结果，下方是语篇主位推进模式分析中通行的做法的分析结果，两者之间的差异不言而喻。

在完成语料的收集、选取工作并弄清语篇主位推进模式分析中主述位的处理原则及方法之后，笔者首先对所选的45篇文章进行了段落统计，其中包括科技论文的摘要和对图表等的说明，但那些句间逻辑语义关系松散以致无法进行主位推进模式分析的说明除外；然后，参照韩礼德提出的主述位切分标准以及笔者提出的初步改进方案并结合于建平提出的常见的主位推进模式逐句逐段地进行主位推进模式分析；接着，对采用单一主位推进模式或主位推进模式链的段落分别进行统计，并将统计的结果与段落总数求商，计算出其所占的百分比；最后，对采用主位推进模式链的段落进行分析，明确主位推进模式链的组成情况， 并在此基础之上归纳出英语科技语篇中常见的主位推进模式链的类型及其特点。 三、英语科技语篇中的主位推进模式链定量分析

根据上述的分析方法，我们对所选取的语料首先进行了段落统计，这45篇科技文章共计542段；然后以句为单位逐句逐段地进行主位推进模式分析，并对分析的结果进行统计，结果见表2。

显而易见，主位推进模式链在表中占的百分比最大，因而其在英语科技语篇中的应用也最为广泛，而常见主位推进模式的使用则相对有限，其所占百分比的总和仅为28.78%。这就进一步证实了主位推进模式在科技语篇中混合使用的论断，即为了表达复杂的思想，语篇生产者在构建科技语篇时往往使用主位推进模式链来推进和发展语篇。

根据主位推进模式链的构成成分，主位推进模式链可以区分为三种类型，即由两种、三种或四种常见的主位推进模式组成的主位推进模式链，笔者拟将其分别称为二元、三元和四元主位推进模式链（简称二元、三元和四元模式链）。这三类模式链类型在选取的语料中所占的比例见表3。

在表3中，二元模式链类型所占的百分比最大，也就是说语篇生产者在组织科技语篇时首选二元模式链类型来推进和发展语篇；其次是由三种常见的主位推进模式组成的模式链类型，而四元模式链的使用频率则相对较低。分析结果表明主位推进模式链在构成成分上具有以下特点：篇章生产者往往只从于建平区分的五种常见主位推进模式中选取前四种模式来构建主位推进模式链，第五种分裂述位推进模式在语篇中出现的频率较低且单一使用的几率更大。前四种模式组成的主位推进模式链中又以主位简单线性推进模式、主位同一推进模式和述位同一模式组合形成的模式链的数量为多，共计248段，占67.03%。此外，还发现在上述三种主位推进模式链类型中，二元模式链是最基本的，其他两种类型是在其基础上通过拆分、叠加、整合等方式组合而成的。

根据主位推进模式链内部的结构特点还可以进一步将其分成简式和复式模式链两种类型。下面我们以二元主位推进模式链为例来说明简式和复式模式链的内部结构特点。二元简式模式链是指从前四种常见的主位推进模式类型中任意抽取两种并进行排列组合而成的模式链类型，其结构表达式为AmBn（m=n=1）；二元复式模式链则是在简式模式链的基础上通过添加重复的主位推进模式类型形成的，其结构表达式为AmBn（m＞n≥1，m=n＞1或n＞m≥1，其中m，n∈1，10））。根据上述的结构表达式，理论上可以构建12条二元简式模式链，这在实际的语料分析结果中也得到了证实；二元复式模式链变体繁多，其组成成分之间位置灵活，可平行亦可交叉，加上单个成分重复的次数不定，因而很难确定其具体数量。此外，分析结果还显示简式和复式模式链的构建与段落中句子的数量有关，而与其长度及句式结构无关。仍以二元主位推进模式链为例，二元简式模式链一般出现在由三个句子组成的段落中，而相应的复式模式链出现的段落则至少由四个句子组成。一般来说，段落中的句子越多，二元复式模式链的内部结构也就越复杂。

根据不同的标准，我们区分出了两个平行的宏观主位推进模式链（macro TP chain）系统。对上述这两个系统进行合取选择，并在各子系统内部进行析取选择我们得到了六种选择表达，分别为二元简式模式链、二元复式模式链、三元简式模式链、三元复式模式链、四元简式模式链以及四元复式模式链，笔者拟将其称为微观主位推进模式链（micro TP chain）类型。以上六种微观模式链在英语科技语篇中都是真实存在的，其在所选语料中所占的百分比见表4。

表4的数据显示，二元简式模式链及其相应的复式模式链英语科技语篇中的使用几率大体相当，而三元和四元模式链所对应的微观模式链类型之间的差异较大，复式模式链的使用频率明显高于简式模式链。此外，语料分析结果还显示二元复式模式链的内部结构远比三元和四元复式模式链的复杂。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通常情况下构成段落的句子数量有限，从而导致在构建三元或四元复式模式链时出现常见主位推进模式类型单个重复的情况较多，多个模式类型重复较少的情形。

根据上述分析结果，可以归纳出英语科技语篇中的主位推进模式链系统（见图1）。

主位推进模式链分析是对以往局限于小句和句子层面上的主位推进模式分析的拓展，它将研究的焦点上升到段落和语篇的宏观层次上，因而根据韩礼德的级阶理论可以将其看作是处于等级系统最高层的单位。英语科技语篇中的主位推进模式链等级系统由以下三个单位构成，从高到低依次为：主位推进模式链、主位推进模式和主/述位，低一级的单位是构成高一级单位的前提和基础。体现在构建主位推进模式链的具体操作上，首先是要根据交际功能对小句进行主述位切分，然后弄清句子间的主位推进模式类型，最后才能明确段落乃至语篇层次上的主位推进模式链。这三个步骤之间环环相扣、层层递进。此外，值得一提的是，虽然组成主位推进模式链的常见模式的数量和类型存在差异，组合的方式也不尽相同，但主位推进模式链各类型的线性结构却基本上是保持不变的。理论上，我们可以从于建平区分的五种常见的主位推进模式中任意抽取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模式来组成主位推进模式链，但事实并非如此。笔者认为科技语篇中主位推进模式链的构建至少受到以下三个因素的制约：篇章作者的认知模式、篇章的题材和体裁以及主/述位间的逻辑语义关系，笔者将另撰文详加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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