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图兰多》——妖魔化中国的杰作
司马无痕 2006-01-18
在今年奥运会闭幕式上,张艺谋又用红灯笼和《茉莉花》作了一翻演绎,进而难免使人悲哀地想到四年后中国奥运会的主题。众所周知老谋子不但导过《大红灯茏》还导过一部以《茉莉花》音乐为点缀的《图兰多》的歌剧。看来中国奥运会接旗演出,或许会成为老谋子下一个赚钱的广告(不知这场演出付钱没有?谁付谁的钱?付了多少?不得而知)。
在《茉莉花》香遍奥运会场并通过世界传媒响彻世界的时候,网上一些人甚至提出北京奥运会是不是可以不奏中国国歌而改用《茉莉花》的音乐。其理由是说用此便可模糊一个中国的概念,进而可以产生更大面积的统一战线效应。诚然《茉莉花》的音乐是很美,它确实是中国音乐中的一朵奇葩,它通过天才音乐家普契尼 (Puccini 1858-1924)天衣无缝地将其用在《图兰多》上,使西方人感受到了中国民间音乐的美。但是它仅仅是中国古典民间音乐苍海之一粟。它是否能承受如此重大的,代表中国音乐精典的使命,及便脑子有点问题的人也会认为是天方夜谭。如果在什么地方都用它的话,不知中国文化的人还以为作为央央大国的中国音乐不过如此。对于音乐的偏见而言还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不值得大惊小怪的问题。对于歌剧《图兰多》本身是一个什么样的剧,剧情表现的是什么?恐怕没有多少人去深究,大多数人只是因了其中《今夜无人入睡》(原意实际上是“谁都不准睡”)的唱段经名家一唱便附庸风雅起来。看过该歌剧的人都知道,原作内容是一个妖魔化中国的慌诞的故事。说的是一个亡国王子爱上一个打败其父,并夺取了其江山的国王之公主的故事。这种事在中国任何历史朝代上上都是毫无历史真实的(更谈不上艺术真实)荒谬故事。因此,笔者认为,《图兰多》只是一个不真,不善、不美,结构松散、内容荒诞、俗不可耐的作品。对于中国的情况和细节,只不过是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的想象。即使在当时,评论家们(如当时评论家柯尔克)也认为《图兰多》不管是从艺术上还是内容上“总体上是失败之作”。
我们说《图兰多》是一个不真不善不美,妖魔化中国的杰作的结论,当然需要有“证据”。 说它是杰作似乎不需要证据,普契尼是一位众所周知的天才的作曲家。这是他的临终前最后一部歌剧。而这部歌剧也不是他首创。在普契尼之前至少已有四位作曲家曾依相同的故事题材作曲,有韦伯、布梭尼、亨德密特以及普切尼的恩师巴沙尼,据说普契尼是因看过布梭尼的同名剧才激起作曲的兴趣。 后来,他请了剧作家阿达米(Giuseppe Adami)和记者西莫尼 (Renato Simoni,西莫尼曾于1912年被“晚间邮报” (Corriere della sera)派驻至北京一段时间)着手改写剧本。对中国的印象大多出于 西莫尼对当时北京的道听途说的蒙胧印象。
为了让我们全面看清《图兰多》是一个什么样的作品,我们可以看看以下一些片段,或许读者就可自己得出结论:
故事一开头,该剧就将中国的民众定位于一个野蛮民族。第一幕幕启后,我们将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在整个闪着金色光芒的北京城墙上:“竖着一些木桩子,上面挂着犯人的头”在脚本中,阿达米和西莫尼一开始就把中国的北京定位成这样的场景。当我们看到在西方演出的歌剧影视资料中,一开场,在北京城城头上,许多血淋淋的人头插城头的木桩上。人们毫无人性地喊着:
“人们: 死刑!啊!死刑!
我们等着那个刽子手,
赶快!赶快来行刑!
处以死刑!
处死!处死!快行刑!”(注:本文所引《图兰多》剧本脚本文字引至《西洋名著歌剧剧作集》丁毅译著;(该《图兰多》脚本根据威韦(W·Weaver)英译本转译,近些年我国上演的该歌剧中文字幕均采用此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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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臣:……
他们把你绞死!
把你砍死!
要放血要剥皮!
还要把你万剐凌迟!
用零刀割还掏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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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在那鼠年砍了六个!
在那狗年砍了倒有八个!
三大臣:到眼下这一年,
这可怕的虎年更是多!
咱已经砍了十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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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臣:刀下亡,刀下亡!
全都刀下亡!
杀个光!杀个光!
永远是杀个光!
永远是杀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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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和宠:你就为了那公主?
呸!啥东西!
宠:不过是戴王冠的妇女!
彭: 披了件绣花外衣。
平: 你要看见她的光身子,
彭: 是块肉,
宠: 还是生的!
三大臣:这块肉可不好吃。”
在整个剧中,三个大臣的插科打浑,脚本中的俗不可耐的地方比比皆是。内容逻辑错乱、歌词意思的荒诞、呆板、毫无诗意随处可见(不排除多文种翻译出现的问题。不排除原板脚本充满诗意的可能性)。因此,说这个剧除了普契尼天才的的音乐外,内容不真,不善,不美是不过份的。
即使是一些人认为是所谓精典的“今夜无人入睡”的唱段,无论从文学意境、艺术美感、人性情感、语言优美、逻辑严密等方面考察和分析,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我们惊叹的,请看原文与对译:
Nessun dorma, nessun dorma ... 无人睡眠,无人睡眠...
Tu pure, o Principessa, 即使是你,噢,公主,
Nella tua fredda stanza,在你冰冷的房中,
Guardi le stelle 仰望繁星,
Che tremano d’amore E di speranza. 它们的闪烁充满爱和希望。
Ma il mio mistero è chiuso in me, 然而我的秘密隐藏在心内,
Il nome mio nessun saprà, no, no,我的名字无人知晓,无,无,
Sulla tua bocca lo dirò 只有在你唇边我才会讲出,
Quando la luce splenderà,那时日光闪亮,
Ed il mio bacio scioglierà il silenzio我的吻使寂静溶化,
Che ti fa mia. 你就是我的了。
Il nome suo nessun saprà无人知晓他的名字,
E noi dovrem, ahimè, morir.我们,哎,就必须死了。
Dilegua, o notte!消失吧,噢,夜,
Tramontate, stelle! 落下吧,星,
All’alba vincerò! 破晓之时,我将胜利。
如果与中国的诗词曲赋比起来,其意境、其内容、其语言岂可同日而语?如果我们说东方语言与西方语言没有可比性的话,那么可以与莎士比亚的诗十四行诗比一比,也可以看出,它既无表层的语言美,也无深层的哲理美。
对于那些年代,由于信息不通,对古老中国的不了解,编剧把心中神秘的中国描绘成杀人如麻的国度,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角度来看,古人的无知也没有深究的必要。但是,我们现在的一些人却把这种通过著名歌剧深深印在西方人头脑中的东西,不从正面的,引导的角度引导他们真正认识中国是一个具有东方文明的礼仪之邦,而是对这种被妖魔化了的作品大加认同则是大错特错了。一个五千年历史的央央大国,他的音乐、美术自有其独特的艺术价值的,我们不能因为西方一个音乐家,一个三流剧作家对我们的一丁点肯定(或否定)我们就得意忘形,或是西方国家的许多人本来对妖魔化中国的这些剧本,原以为不过是西方人的“聊斋”,只是对中国历史故事的天方夜谭式的描绘。但是,通过老谋子一导,在中国古老的故宫前一演,实际上给人的印象就是中国人承认了中国确实就是这样一个荒诞的国度。对于中国著名剧作家也来凑热闹更是可笑。川剧《杜兰朵》本意或许是想纠正一下《图兰多》剧作家对中国的误读,剧中更改了许多原剧的前提、情节和逻辑,试图使《图兰多》不致于过分荒唐。杀人如麻的公主也变成了可以理解的有情有意的公主,杀人的数量从数十个变成了两个(后来还竟是假杀)。但原剧中“小刘”(或译柳儿)的自杀,不管是从原剧的逻辑还是川剧中的剧情逻辑关系来看,这个人物的自杀都是没有必然性的。显然这是本剧的“硬伤”所在(据资料显示,普契尼与两个脚本编剧者曾为如何处置柳儿感到头痛,并且产生了许多纷争,甚至停笔一年多时间)。在普契尼以前的原本《图兰多》中,自杀的是另一个公主(改编时删去了)。因此,我们认为,用川剧去改编一个误读中国的剧本是费力不讨好的事,同时剧中大臣采用武大郎式的滑稽、搞笑去增加剧本的笑料更增加了恶俗的成份。因此我们认为川剧《杜兰朵》有如用四川“麻辣豆豉”拌“洋面包渣”的,一盘不伦不类,不中不西的快餐。 因此,我们认为,对《图兰多》应该有一个实事求是的评价,它没有什么特殊地位,我们也没有必要对这部妖魔化中国的剧本有任何偏爱。这里使我想起一个滑稽的真事,一对来中国任教英文的夫妻,他们带了一个五岁男孩子到中国,后来孩子很快学了一口骂人的话,每当他父母限制他活动的时候,他就破口大骂,两夫妻不但不生气还乐得哈哈大笑。他们只知道儿子能说流利的中文,但不知道他在骂什么。我们许多人也一样,只因听不懂,就认为西方的、精典的、名家的就是好的,而许多明白人明知它只是“皇帝的新装”,但他又没有勇气说出来。其实《图兰多》它仅仅是一部西方故人误解中国、妖魔化中国的杰作。我们应该用正常心态对待它,实事求是地评价它的音乐价值和戏剧价值和艺术价值。而不是无限夸大该剧的意义和价值。